本文刊载于《作家文摘》第期11版
北京青年志愿垦荒队五位发起人，从左至右为李连成、李炳恒、庞淑英、杨华、张生
在北大荒的开发历史上，有许多令人难忘的壮举，我国第一支北京青年志愿垦荒队开发北大荒，就是其中辉煌的一页。
■“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年4月，共青团北京市委召开了第三届团代会。团中央书记胡耀邦亲临会议并作了报告。他说：“青年人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毛主席的号召、胡耀邦同志的讲话，在全国青年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首都青年首先响应，由杨华、庞淑英等5名同志发起并组织了我国第一支北京青年志愿垦荒队。60名青年（包括11名女青年），被挑出来作为第一批队员。
北京各界青年到车站为北京青年志愿垦荒队送行
年8月30日，北京各界代表多人聚集在北京市工人俱乐部,为我国第一支青年志愿垦荒队举行欢送大会。团中央第一书记胡耀邦作了《向困难进军》的讲话，他称赞道：
你们是光荣的第一队，因为你们肯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敢到最困难的地方去……这件事只有在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才能办得到。你们是第一批去北大荒的开拓者，你们的任务艰巨而光荣，你们是先遣队，将有大批青年源源不断地加入你们的行列。
授旗仪式开始了。胡耀邦同志代表团中央和全国1.2亿青年，把绣有“北京市青年志愿垦荒队”几个金字的大旗交给杨华。
年8月30日，时任共青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胡耀邦向北京市青年志愿垦荒队授旗
■昔日荒原露出丰腴的肌肤
9月3日，60名垦荒队员到达黑龙江省萝北县。不久，马买来了，五铧犁运到了，开荒地点也勘察定了。杨华领着队员们开进了荒原。
进入荒原的第一夜，大家正在帐篷里休息，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狼叫声此起彼伏。不大一会，狼群包围了帐篷，黑咕窿咚的天底下，不知来了多少狼。35匹马被野狼刺耳的叫声吓惊了，一个个高昂着头，跃起前蹄，奋力嘶鸣。杨华指挥着队员们在帐篷的四周点上火堆，以保护队员和马匹的安全。狼近了就打一阵枪，直到天亮，狼群才散去。
年9月10日，在人迹罕至的萝北荒原，垦荒队举行了简单而又隆重的开荒仪式。随着杨华的一声令下，4台套着6匹马的垦荒大犁，在千年沉睡的荒原上，唤醒了一块块沃野良田。10月底,杨华带着他的战友们，盖起了第一排简陋的草房，喝上了自己打出的井水。
年9月，北京垦荒队员在开荒典礼时，写下了豪迈的誓言
开荒比建房还艰苦。过去，队员们没有见过开荒犁，刚一扶犁，试着吆喝一声，东北的马听不懂北京人的口令而惊了，拖起犁蹦出几米远，把扶犁的人甩出很远，有时摔在树疙瘩上，两手被划得鲜血淋漓，开一天荒真不知要摔多少个跟头。但是，杨华没有退缩，就是用这种精神，他们学会了扶犁开荒，60天后，亩的荒地翻了身，昔日荒原露出丰腴的肌肤。
开荒生活十分艰苦，吃的是清一色的煮黄豆和发霉的窝窝头、高粱米、大馇子。有的人脸冻起了泡，有的人脚趾甲都冻掉了。上山伐木更是艰辛，“窝窝头用镐刨，棉鞋棉裤用棍敲，虱子臭虫用火烧”。
开始有个别人动摇了。一天，杨华来到山上的伐木队，领队的同志已捆好行李，准备带队下山了。杨华深知山上条件艰苦，但伐木任务没有完成，怎能半途而废？他激动地凝视着队员们，咬破中指，在几块铺床的破纸板上，写下了“我是荒原上的一名垦荒战士，我中途不叛变，不作逃兵”鲜红的大字。队员们被感动了，重新打开背包，继续干了起来。
经过一秋一冬和第二年春天的奋战，一个新的家园——北京庄，出现在嘟噜河畔。第一批北京青年垦荒队的老队员们迎来了第二批名天津队、河北队、山东队的战友们。于是，出现了天津庄、河北庄、山东庄……再加上北京庄，在凤鸣山下、鸭蛋河畔建起了8个以自己城市命名的青年集体农庄，号称萝北荒原“八大庄”。
垦荒队员在运送谷草
北京庄建在萝北县凤翔镇南10公里的北山脚下，当年盖起了7栋住房，一个大食堂，一个马棚，开荒亩，加上年秋开的亩，共产粮豆14万公斤，交国家7万公斤，收入1.5万元。
■“我也非常想念你们”
年6月8日，胡耀邦风尘仆仆地专程来到北京庄。正在犁地的队员们闻讯后，卸下犁杖骑着马赶回庄里。“哦！你们是在赛马吗？”耀邦同志看到几个队员跃马而来，风趣地说，“我来了，你们就不生产了？”“我们都非常想念您，想早点看到您。”
队员们拥向团中央书记，把他围在中间。正在脱坯的队员沾满泥水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擦，就被胡耀邦紧紧握住了。耀邦同志转达了团中央和北京市人民对垦荒队的问候。他说：“我也非常想念你们，北京人民也在关心着你们，向你们表示慰问！”
胡耀邦接见杨华
耀邦同志挥动着手臂，声音洪亮地勉励队员们不向困难低头，再接再厉，成为北大荒的一代新人。当他了解到队员用柞树叶子当烟抽时，马上让随行人员把带来的香烟分给大家。
离开了北京庄，耀邦同志又先后到天津庄、河北庄、山东庄探望垦荒队员。后来，在他的关怀下，国家给集体农庄拨来一批大米和物资。
年夏，10万转业官兵来北大荒。预备一师、预备七师来到萝北，使萝北走向了农场化，以5个青年志愿垦荒队和年山东来的垦荒队为基础，建起了青年农场。
垦荒队员在农间劳作
年秋天，杨华代表这个英雄群体进京出席全国社会主义青年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他见到了毛主席、周总理，并当面向耀邦同志汇报了3年创业的成绩。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理事、北大荒作家协会主席、北大荒博物馆原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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